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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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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邊

海邊在距離民宿二十多公裏的地方,距離不近,開車在路上還要經過一段高速路。

本來想說在路上買點三明治和紫菜包飯帶到海邊野餐,但在出門的時候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
沙灘,又不是草坪,海風一吹手裏的食物都是沙子,不倒胃口也糊一嘴沙。

魏冉穿著那件淺藍色的連衣裙,穿著一雙平底的沙灘涼鞋,裙擺一直延伸到腳踝處。

隨著她的步伐流轉著,足弓每一次的用力,連帶著腳踝骨的筋脈都崩露出來,遠遠望去,只見一雙纖細的腳踝。

她還帶了相機,對著大海和天空,拍了幾張照片,不用特意找什麽角度都是一道道絕美的風景。

海邊的風帶著淡淡的鹽海水味,腳底的沙子很軟,被太陽曬得熱熱的,每一次的海浪席卷上來,沙灘上都會殘留下海水的痕跡。

左子真看著魏冉將涼鞋脫下放在一邊,腳底淌著海水,慢慢沒過腳踝,浸濕了裙擺,淺藍色與海水融為一體,飄浮在海面上。

魏冉背對著他,海水已經沒到了小腿肚子的位置,陽光正對著她灑在身上,魏冉閉上眼,享受著身上的陽光,周遭都是海水和陽光的味道。

海水被陽光照耀得暖暖的,遠遠望去海面上都是金燦燦的波光粼粼。

左子真踩著沙子一步步走近,沙子塌陷的時候發出松軟的沙沙聲,像什麽東西坍塌了。

他一步步走近,雙腳踩進海水裏時才發現魏冉正呆呆地望著前方,雙眼無神地聚集著一處地方,他隨之望去,除了海面和陽光,什麽都沒有。

左子真撫過她的背脊,剛觸碰到她的皮膚時感覺到了她一瞬間的顫抖,好像剛剛從什麽事情裏驚醒過來,她回過頭,臉色有些發白,有些困難地朝左子真笑了笑。

那笑容有些勉強,竟帶著些許疲憊,左子真輕輕將她的身子扳過來,雙手捧起她的臉,指腹輕輕滑過她的面龐:“怎麽了?”

“嗯?”魏冉有些不明所以,歪了歪腦袋反問道:“什麽怎麽了?”

左子真剛剛明明在她發白的臉上看到了疲態和驚恐,雖然只有一瞬,但她的所有表情態度落在左子真眼裏都會被無限放大拉長,有時候她自己都暗罵自己像個變態,時時刻刻都要觀察著魏冉。

他好像一個兢兢業業到有點吹毛求疵的警察,而魏冉是在他面前接受審訊的嫌疑人,她的每一個微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要仔仔細細翻來覆去地研究清楚。

雖然這個比喻非常不合理,但此時此刻左子真覺得還是挺恰當的。

他輕輕笑了笑,松開了手:“剛剛你在看什麽呢,那麽入迷。”

“沒什麽……”魏冉搖了搖頭,踩著海水走上岸去,低頭看著清澈見底的海水,自己的腳正一步步踩在沙子上,她上到岸上,轉過身,又往那個地方看了一眼。

她沒告訴左子真,剛剛她看到一個女人,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,披著一頭烏黑的長發,半個身子都浸泡在海水裏。

不是溺水,倒像是從海底深處突然冒出來的人,她面無表情地梳著自己的頭發,那長長的黑發有一半浸在海水裏,那女人用自己的手指穿插在發間,好像註意到魏冉在看著自己,緩緩擡起頭。

魏冉想看清她的樣子,被左子真的突然到來給打斷了,又是一瞬間,那女人消失了,海面上空無一人,什麽都沒有。

她知道這是她的幻覺,如果是真實存在的女人,左子真怎麽會看不到,也正因為這是幻覺,魏冉沒覺得有多驚悚可怕,或許是經過昨晚的噩夢,她的膽子變大變麻木了些。

但其實,這些都是魏冉自己在心裏編給自己聽的謊話讓自己安心罷了,她剛剛其實看到了那個女人的臉,雖然只有一瞬間……

那個女人擡起頭時,明明就是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龐……不,那就是她自己,跟昨天晚上一樣,在夢境中看到了自己,只不過現在變成了現實。

夢境變成了幻覺,魏冉扶額,想把腦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撇出去,她強迫自己恢覆正常,將吹亂的頭發攏到耳後,扯出一抹笑來:“我餓了。”

左子真聞言,趕忙上前去將兩人方才買的食物拿到她面前,魏冉看著那塑料袋裏的速食面包和巧克力就倒胃口,擡手推開那些東西:“我不想吃這些。”

左子真看了一眼塑料袋裏的食物,都是剛剛路過便利店的時候一起下車買的,現在又不想吃了。

他也不惱,將手垂下:“那想吃什麽?”

魏冉看著身後的海,聞著周遭的海水味,拍了拍肚子:“都來到海邊了,怎麽能不吃海鮮呢。”

她說完,大步向前去自己包裏拿出了手機,指尖在屏幕上劃著:“這附近肯定有什麽海鮮城啊燒烤什麽的。”

果不其然,附近幾公裏的地方就有一座海鮮城,是在一處碼頭上,只不過現在時間還早,店鋪的熱鬧時間是在晚上六七點之後,現在雖然也營業,但好多海鮮都不提供。

大快朵頤一番後已經快下午五點了,這頓飯吃得早不早晚不晚,沒準晚上又要再吃一頓……想到晚上,魏冉猛地想起這已經是出來玩的第四天了,明天晚上兩人就要回家了。

左子真結完賬回來,看到魏冉在椅子上苦惱的表情,笑著問她怎麽了。

魏冉擡起頭,小臉皺巴巴的:“今天一天又要過去了,還什麽都沒做呢。”

“誰說什麽都沒做的。”左子真坐了下來,笑著說:“我們去了海邊,吃了海鮮,你還拍了那麽多照片呢。”

魏冉看了一眼身旁的相機,其實在海邊也沒拍什麽,而且這頓海鮮,吃得也挺不盡興的。

她嘆了口氣,背起包拿好東西:“走吧。”

下午五點鐘,正是黃昏與陽光交替的時間,這種美景在海灘邊更是放大了它的美麗,碼頭邊是船只的轟鳴聲,遠處可以望見海,海的盡頭就是即將要下沈的太陽。

魏冉拿出相機,將這處美景永遠地定格在了相機裏。

她又拍了幾張照片,對焦到太陽快要消失的時候,鏡頭前突然出現了左子真的臉。

他彎著腰湊到鏡頭前,有些不滿地開口:“咱倆還沒拍一張呢。”

魏冉放下相機,笑了笑,轉過身和左子真並肩站在一起,一手擡起勾住他的脖子,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,一手舉起相機在半空中,調整好角度:\"3…2…\"

1即將說出口的時候,左子真突然轉過頭,不偏不倚地在魏冉臉上落下一個吻,魏冉完全沒反應過來,手指慣性地摁了鍵,拍下了這一幕。

身後是夕陽,畫面自帶上了一層昏黃的柔光,魏冉看著相機裏的成品,再看看一旁左子真心滿意足的表情,有些氣不打一處來,作勢要把照片給刪了。

“誒誒誒,別刪啊!”左子真眼疾手快地將相機搶到自己手裏,在確保相片沒被刪掉之後,藏到身後不讓魏冉碰。

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魏冉,嘴裏還不忘說:“幹嘛,拍得多好啊幹嘛要刪。”

“你偷襲。”魏冉反駁他,伸手到他身後要搶回相機。

“偷襲?”左子真側過身子擋住她的進攻,笑著彎下腰湊到她面前,雙眼被夕陽襯得波光粼粼的,好看得很。

“什麽叫偷襲?”他聲音有些低,輕喚地開口:“這樣算偷襲嗎?”他伸過腦袋,又親了親魏冉的嘴角,睫毛低垂著,慵懶又低沈:“這樣呢?也算偷襲嗎……”

一下接著一下,像蜻蜓點水一般落在魏冉臉龐和嘴角處,惹得她動彈不得,頓時羞紅了臉。

左子真這明明就是故意的,魏冉瞪著眼看著他,卻也憋不出一句話,最後只別過頭毫無殺傷力地懟了一句:“混蛋……”

“嗯,我混蛋。”左子真應了一聲,表情純真又無辜:“那你讓不讓混蛋親你。”

這句油腔滑調的話跟他的表情形成強烈的反差感,現在正是客流量最多的時候,魏冉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,自己和左子真這副樣子實在有些不雅觀。

魏冉往回退了幾步,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推了推,誰知左子真一點都沒有要正經起來的意思,反而變本加厲地伸手攬上她的腰,不管不顧的要往她臉上親,魏冉掙紮不過,卻發現他正松懈著,只一只手在背後拿著相機。

她挑了挑眉,眼疾手快地要去抓他身後的相機,誰知左子真早就預判了她的主意,在魏冉伸過手之際他馬上直起腰版把手伸過頭頂,連帶著相機都舉得高高的,還嘚嘚瑟瑟的朝魏冉笑著說:“你這才是偷襲。”

仗著身高的優勢,魏冉墊著腳夠了幾次都無果,旁邊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回頭看著他們兩,丟臉都丟大發了。

她聽到那些人捂著嘴的笑聲,臉有些臊得慌,咳了一聲來緩解尷尬:“隨便你吧,我不刪了。”

說罷,便頭也不回的走到車旁拉開車門上了車。

左子真收好了相機,上了車之後還把它收到自己那邊,魏冉看了他一眼,有些不滿:“幹嘛,把我當賊哦?”

“沒有,我哪敢啊。”左子真收好了相機,笑著伸過手去捏了捏她的臉頰肉,軟軟的,跟糯米糍的手感一樣。

捏著捏著,手上的力度就不受控的加重了,魏冉吃痛一聲將他的手打掉,揉了揉自己的臉頰,瞪了他一眼。

“幹嘛,還生氣啊?”左子真俯身過去,不管不顧的挨在她身上,耍賴似的抱住她,擡眸看著她的側臉,車外都是黃燦燦的夕陽,照進車裏,好看極了。

魏冉哼哼一聲:“沒生氣。”她伸出了手:“相機拿來。”見左子真還防備著,說:“放心吧我不刪。”

聽她這麽說了左子真才放下心,直起身拿過相機遞給她,魏冉打開剛才的那張照片,拍得確實很好,角度和風景相得益彰,關鍵是左子真偷著親她,動作那麽快,照片上一點虛晃的地方都沒有。

魏冉在心裏感嘆了一聲自己手穩,將相機調成後置模式,將攝像頭對準自己,從顯示屏上看到自己的臉,在相框裏顯得更加小巧精致。

她摁下了拍照鍵,看著成品,突然想到了什麽,轉過身,將攝像頭對準左子真。

左子真看著鏡頭對著自己,笑著湊近了些,好像就等著魏冉摁下,魏冉慢吞吞地將鏡頭拉近,顯示屏裏從他的臉上慢慢往下,放大,最後對焦到他的領口,微微往上一點,是上下滾動著的喉結。

接著一道沙啞的聲音從左子真嘴裏傳來:“你在拍哪裏啊……”

魏冉聞聲將鏡頭往上移,看見他的鼻梁鼻尖,還有觸感永遠柔軟的嘴唇。

再然後,是那雙含著不算正經情緒的雙眼。

兩秒鐘後,魏冉看到鏡頭裏他的臉迅速放大,整個人也隨之起身過來,動作有點兇地吻住她,魏冉招架不住地軟下了腰,相機也只能晃動著往下,一路拍攝到他的胸口,最後是一片漆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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